青箬

【博君一肖】森林依旧恋着天（四）

　　4.

       而王一博，他并未走远，只是去了楼下的花园里坐着。

　　肖战对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王一博试图在大脑里挖掘出细微的线索。

　　他记得，那次被人撒了一身咖啡，下楼时有人在阳台佯装咳嗽，当时自己抬头看了，但阳光刺眼并未看清是谁，只腹诽了句傻逼。

　　他记得有一次在食堂里同伴提醒有人偷看自己，于是王一博看到有人隔着一根柱子往过看，不巧两人目光对视，对方即刻低下来脑袋，隔得远，他看不太真切。

　　他记得在体育馆打球，篮球一跳再跳跳到看台上一个男生身边，他并不施以援手，害得王一博跑过去捡拾，那时他抱怨此人木讷至极。

　　他想起一个男生在露台练声乐时不断重复那句“我爱你祖国”，在日餐馆里肖战的紧张神态……竟然有这么多的蛛丝马迹。

　　这天白天王一博有课，放课后又去健身房混了会时间，晚间和朋友去路边吃了烤串，自己又只身去逛了夜市。首次遇到这样的事情，王一博也有点不知如何面对肖战，只是躲。打发完了一天的时光，晚上才回到公寓，房子里没有开灯，他摸着了开关，壁灯亮了起来。昏暗的光里肖战正在沙发上堆着，手耷拉到地上。王一博以为他割腕自杀，吓了一跳，来不及开日光灯就慌张地上前去扶他，“你怎么这么傻？”

　　他检查了之后发现肖战不过是手被盘子碎渣割了个口子，流了很多血，他没有包扎，手臂上是一条凝固的血印子。

　　他去床的暗格中找到了医药箱，用碘酒为肖战消了毒，而后用酒瓶碾碎了消炎药沫，揞在肖战的手上，最后扯了纱布帮他包好。他一屁股坐在沙发里，坐在肖战身边，默默无语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很讨厌我，这样的话，你明日就可以搬走，我不拦你，也不会自杀为你惹麻烦，你大可放心。”肖战觉得事已至此索性就自己替王一博决定了。

　　让他意外的是王一博的沉静，或许对方只是顾忌到这些日彼此还算要好，所以不忍心说什么狠话。

　　“我买了东西，吃点吧。”屋子里很静，二人的话音也不高，让人有一种情欲躁动的感觉。

　　王一博将食品袋拎过来，放在茶几上，里面黄灿灿的香蕉散发出诱人的气味，火腿肠，盒装的牛奶，一捧圣女果。

　　肖战注视着王一博，他说：“我喜欢你，是你说过让我不要对你客气的，我说了我喜欢你。”他一口气将这话说了好多遍才停。

　　第二天早晨，王一博睁开眼睛时肖战已经又像之前那样在厨房里忙碌了，两人之间似乎什么龃龉也没有发生过。

　　茶几上面是一片狼藉的样子，昨晚他们几乎吃了半把香蕉，肠衣被剥落扔在地上，已经风干，剩下的半根火腿横斜在茶几上，牛奶被不小心被碰翻，吸管恰好插在香肠尾部的褶皱中心，有几分滑稽，旁侧是溢出的奶汤和圣女果的汁液，都未来得及清理。

　　王一博走去厨房，看着正在灶台前忙碌的肖战，心想就这样吧。

　　他掉过身子拿出手机，翻开短信。

　　这是他与女友争吵后的第三十天，这一次他没有妥协，而她也终于知趣主动发来了复合短信。王一博前天就收到了，只是心下一直在犹疑，现在他总算给了对方回复，肖战凑过来看，上面只有三个字，“对不起。”

　　肖战的下巴搭在王一博的肩膀上，他抬头看他，双目聚焦，世界似乎骤然间光芒万丈。

　（本文完）